田野里的农作物收割后，多余的秸秆都去哪里了？前不久，在盛产湖羊的杭州临平大运河畔，乡村创客方泳办起了“秸秆银行”：农户送来10斤秸秆就能兑换一个积分，集齐1500个积分就能免费换取整只羊的鲜肉。

既省时省力又能够提升土壤肥力，秸秆焚烧成为一些农户的“理性选择”。然而，个体看似理性的行为，很可能导致集体行为的不理性。有研究表明，秸秆焚烧对雾霾的“贡献率”约为4%，特定时段大规模集中焚烧秸秆是生成雾霾的重要因素。

在环境保护成为社会共识的当下，焚烧秸秆成为一种失范行为，不仅破坏环境，还可能引发安全风险。虽然少数种粮大户会把秸秆运到指定地点处理，但普通村民的秸秆量少又零散，为了省事，一些村民就会直接焚烧。

从过往经验来看，一个好的社会规范，应该是道德价值与使用价值的有机结合。不论是“道德银行”，还是“时间银行”，抑或是“秸秆银行”，只有因势利导，将激励机制、回报机制引入其中，才能让“不参与就没有回报，参与越多回报越多”成为鲜明导向，引导更多农户心甘情愿地参与其中。

在农民种地净收益还不高的背景下，让他们额外花费成本去履行环保责任难免会遭抵触。“秸秆银行”通过积分制度实现秸秆换肥、秸秆变肉、秸秆造物，让村民有看得见、摸得着的获得感，有助于激发他们参与定点秸秆回收的动力与意愿。“秸秆银行”就像一个小超市，里面有很多农户生产生活中“用得上”的物品，如有机肥、种子等。此外，还可兑换用回收秸秆制作的扫把、蒲团、菜篮子等，这些实用性很强的生活用品受到农户欢迎。

“秸秆银行”要想行稳致远，关键是要找到可持续的运营模式。普通农户的秸秆一般都是当天收割后再拿到“秸秆银行”进行兑换，新鲜的秸秆很受羊场和养殖户的青睐。“秸秆银行”将秸秆卖给羊场，养殖户再以优惠的价格把羊肉卖给“秸秆银行”，普通农户再用积分来兑换。“秸秆银行”实现了三方的有机衔接和良性互动，建构了一种互信互惠、合作共赢的运营模式。

治理秸秆焚烧，“疏”比“堵”效果好。“秸秆银行”让普通农户得到了实惠，让羊场和养殖户得到了便利，也有效地减少了秸秆焚烧，保护了环境。说到底，只有尊重和回应不同群体的利益诉求，找到可以兼顾多元利益诉求的结合点，才能在“各美其美，美人之美”的基础上实现“美美与共”。这是“秸秆银行”提供的有益启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