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力有大小,权能有不同,这是正常的。权力变成人格的支撑,并成为人格的等级标志,这是专权的社会里才会出现的。在一个平等的场域里,权力永远限定于工作时间与工作场合之内,而在一个专权的场域,权力不分八小时内外。在这样的状况下,“权高一级,压死泰山”,权力的命令覆盖一切,不仅覆盖了工作事项,而且笼罩全部生活。这就是为什么有些官员下班了不会回到家中,而是继续官场的游戏;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下属甚至能够向上司全盘委身,乃至把“二奶”甚至“大奶”也一并送上。
在权力的序列里,推论永远基于权力的大小,无所谓人格独立与尊严。独立永不存在,而尊严来自于下官或者小民。所以,一个人全盘委身于权力,不只是把自己交出去,而且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管辖的所有人都应该委身。很自然地,他判断下属、小民、二奶以及老婆都附属于自己,因为他已经跪下,那么所有附属于他的,就都应该跪下。在这种状况下,整个社会由此成为权力的跑马场,社会中的全体人都被权属关系临辖。
毕竟不再是皇权时代,所以我们没有看到跪与受跪的场面公然兴行。但跪的记忆是需要重复的,所以我们会看到一些佳话,子女跪向父母、学生跪向老师、被慰问的小民跪向官长,都容易被极力传诵,以证我们仍然拥有跪拜的基因。至于精神气质上,跪倒则是一种硬通货。柔软的膝盖成为社会生活的硬通货,这种软硬变异令人惊讶,但事实总在证明,有的时候,在社会生活中,一个人越是柔软,则越有晋升为跪拜对象的机会。
每个人或是都内在地有一种微弱的专权声音,“自主”就是一种按自己的愿望安排世界的微小心愿。然而,现代社会建立在每个自主者之上,于是需要把平等作为自主者关系的基础。而专权的社会不然,它要的是一种等差有别的秩序,在任何场境下都区分出 “自主者”与“被动者”。于是,一个“自主者”站起来,所有的“被动者”跪下去。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一些场合,能看到一个主子和众多的奴隶或者奴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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